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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综艺 > 专访盘尼西林:从校园乐队到被上热搜,参加节目及楞朋克的背后
时间:2019-07-04     来源:网络资源     标签:

采访:木村拓周、老月亮作者:老月亮摄影:朱铁雄盘尼西林在音乐平台上的热门歌几乎都是英文的,与世界温暖相拥、美丽如你……歌名都细腻又温柔。

他们在今年拿到了迷笛“最佳年度摇滚乐队”奖,票总是秒光,歌迷总说“听盘尼西林的人,一定听过落日飞车”,而跟台团不同的是,盘尼西林是从内地生长出来的新乐队。

盘尼西林在综艺《乐队的夏天》第一期唱了一首《雨夜曼彻斯特》,他们没有什么“绅士的谦虚”,在节目中说,盘尼西林就是中国最好的90后乐队。

主唱小乐带着草帽,歪着脑袋弹琴的样子,被乔杉称赞“范儿太正了”,拿到了高晓松的满分。

不过,在高晓松给出了一个修改建议之后,主唱小乐有一些冷淡的抗拒,后来在台下说,建议特别好,但我不会改的。

张亚东无奈地评价:这就是乐队,他们很难伺候的。

盘尼西林是挺“难伺候”的,小乐更是。

在节目播出之前,盘尼西林第一次上热搜,是因为小乐在 SCHOOL 酒吧喝大了,跟人发生了矛盾,有人把他骂街的音频传到了网上,引起了一众围观。

事情发生之后,他的经纪人老徐出来发过一个声明,又在最近删除了,小乐始终没有发声。

这样一个从独立音乐圈走出来,被人称为“编曲英摇,主唱朋克”的乐队,究竟是如何生长出来的,参加节目之后,他们还能朋克多久?带着这样的好奇,我们约到了主唱小乐,在一个叫“等待戈多”的地方等待着他。

小乐现在不怎么敢去 SCHOOL 了。

他本来和朋友们一样,都住在东四附近,最近却搬了家。

他说自己住这儿的时候老是遇到熟人,叫自己去喝酒,推脱不掉,只能又去 SCHOOL 。

一进大门,还没穿过走廊,全是凑过来打招呼的人,他们嘴里叫着“老师”,全都是恭维的话。

一帮朋友刚喝开心一点,举起酒杯,马上就有人把手机举起来,摄像头对准他们。

也有歌迷会默默观察他,有的会走过来,要请他喝一杯酒,小乐通常都会拒绝。

“SCHOOL 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说,这个本来开起来就是为了方便朋友们一起喝酒的地方,现在变得越来越公众化了。

那个都是自己人,大家一起敞开心扉胡说八道的地方,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安全感没了。

没有安全感的小乐很危险, Carl Barat 的团队也是这么想的。

The Libertines 的两个主唱相爱相杀、大打出手,甚至去打劫对方的家的故事是滚圈里人尽皆知的传奇故事,小乐是典型的“Pete Doherty 派”,对 Peter 后来组的乐队 BabyShambles 爱得不行。

那天,The Libertines 的另一个主唱 Carl Barat 到北京巡演,after party 开在 SCHOOL 的二楼,正好迎上了喝了不少的张哲轩。

小乐想上二楼,被 Carl 团队的人阻拦了,因为他们觉得“他很危险”,但当天他们并没有包场。

“想要安全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呢?回家最安全。

我觉得来 SCHOOL 的人都是因为摇滚乐,大家都是一帮疯子,怪物,这才有意思,不然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蹦迪呢?”小乐说。

具体的关于足球或者其他矛盾的细节,以及对方的反应,他没有多说。

我们只知道小乐著名的骂街表演被疯狂传播,他那句“没有 Peter 你是个蛋”和“Chinese kung fu”被群嘲了很久。

我抛出了那个问题之后没有挨揍,不过,小乐确实不想再聊这件事,他觉得很多人已经先入为主看了那段视频,而他只会说自己认为真实的东西,又会带起新一波的误解。

他的抗拒没撑过一分钟,还是忍不住说:“我一不辩解,二不道歉”。

小乐的“不道歉”,是不向公众道歉。

酒醒之后,听到自己断片后的事,他联系上了当时跟他起冲突的人,正正经经表示了歉意,两人聊得高兴了,对方对他说:Let’s leave it with the pastalong with the United’s glory(把这事跟曼联的荣耀一起留在过去吧)。

他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好上传到网上的,在他的圈子里,好多人都是不打不相识,相逢一笑泯恩仇,喝一杯又是朋友了,“如果这事都能上热搜,我一个月在 SCHOOL 能上十几次热搜”。

小乐说,自己不会跟网上那些人道歉,那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两个人打架了,一群人站在旁边围观,他找不到理由对看客道歉。

就是这么一个小乐,去了《乐队的夏天》。

辞职玩乐队之后,小乐的生活很简单。

他下午起床,看书,听歌,写歌,排练,巡演,和朋友们喝酒,观察窗前的花又掉了几瓣。

小乐不看综艺,对商业、娱乐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抗拒。

经纪人老徐找到他,聊参加节目的事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傻逼才上节目”。

他签约的是一个新的音乐公司“霓雾娱乐”,按照中国新乐队的发展逻辑,盘尼西林完全可以签更大、更有名头的公司。

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老徐告诉他,上节目可以让这个团队变得更好,“我跟老徐不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我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小乐只对老徐提了一个要求:别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就完了。

不想做的事还是做了一些,比如早起。

可《乐队的夏天》变成了小乐的“真香”现场,“我以前觉得上节目傻逼死了,现在觉得上节目真牛逼!”他发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是真心喜欢音乐,喜欢他们,而能够让三十多支乐队都住在一起,这是小乐此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节目录制结束,乐队们天天搞 after party ,手上拎着酒,一个一个房间跑去串门。

之前就算跑音乐节遇上了,大家也只是打个招呼,最多在酒吧遇见碰上一杯,而这一次,小乐和老朋友们住在一起,还交到了新的朋友。

小乐的新朋友是痛仰乐队的主唱高虎,这是他一直敬仰的前辈。

在小乐心中,高虎是领袖式的存在,当年中国第一个去全国巡演的中国乐队就是痛仰。

“我觉得虎哥是一个心里特别坚强的人,那么多年走过来,他心中有那种不服输的干劲,那就是摇滚乐本质的东西。

”能跟前辈一起喝酒,交流吉他音色,一聊聊到早上八点,是小乐意料之外的事。

认识的前辈还有张亚东。

张亚东很关心盘尼西林,会去看他们排练,给建议,排练结束之后,还跟小乐喝过一次酒。

跟对待高晓松的态度差不多,张亚东说什么,小乐都好好听着,但真正去改的不多。

比如在排练时,张亚东向他展示了一种三拍的玩法,小乐认为那是更为美国、更根源的东西,加在他们的音乐里并不合适,而他还是保持了礼貌,乖乖听着,就是不改。

还有来自台湾的皇后皮箱乐队,到酒店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Chinese kung fu!小乐又好气又好笑,说自己的坏事都传到对岸了。

当然,也有做不成朋友的人。

小乐没有跟一起比赛的偶像男团说过话,他觉得乐队不该是那样的,“我觉得他们应该好好弹琴,好好听音乐,把弦调准点,别老捯饬脸了”。

在小乐的世界里,一个音乐人应该多跟音乐发生关系,而不是跟经纪公司发生关系,男团的成员见谁都先鞠躬,叫老师,张哲轩很不适,他又没有教他们什么,为什么叫老师呢?“不要老对别人低三下四,我觉得没必要。

世界是你自己创造出来,不是你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能得到的”。

说着说着,小乐的不解变成了一种忧虑,在他的心中,玩乐队是因为一个少年发自内心地做这件事,而不是别人告诉他应该去做的。

“中国青少年从小到大,身上背负的不想干的事太多,你自己能够选择的事情太少了,乐队就是非干不行的那种事,这种东西太可贵了。

”在《乐队的夏天》第一次亮相时,小乐说,我们是从 SCHOOL 出来的乐队,我们特别骄傲。

SCHOOL 的老板刘非坐在评委席上,话筒递到他手上,他说起了盘尼西林第一次在 SCHOOL 演出,台下观众只有一起演出的乐队的场景。

现在的盘尼西林成为第一支拿到迷笛“最佳年度摇滚乐队”奖的 90 后乐队,“从4个观众,到40个观众,到在糖果演出爆满”。

小乐说,他们第一次演出其实也没那么惨,是刘非想戏剧化这件事。

不过,刚到 SCHOOL 时,盘尼西林的确是个校园乐队,小乐还是个大学生,“那时候傻不拉几的,爱踢球,爱耍混蛋,喝多了也爱胡闹”。

小乐最喜欢的国内乐队是脑浊和 JOYSIDE ,巧的是,这两个乐队都跟 SCHOOL 脱不了关系。

小乐现在的经纪人老徐,当年也带过脑浊和 JOYSIDE。

JOYSIDE、刘非、老徐都爱踢球,爱喝酒,爱 The Libertines ,他们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年轻帮”,英文名来自 Pete Doherty之后的乐队 BabyShamebles 的歌《 Gang of Gin 》,SCHOOL 现在还挂着这样的灯牌。

年轻帮在 08 年前后掀起过一阵波澜,很多人都听说过北京有这样一帮人,天不怕地不怕,把演出做到了国内国外,朋克得很。

VICE 在描述年轻帮的时代时,说过这么一句话:“那时候的人会对彼此付出最纯真的信赖,把透明的心脏放在对方手里,原因仅仅是我们喜欢一样的音乐。

”小学就听朋克的小乐,在 SCHOOL 变成了好奇宝宝,他拉着 JOYSIDE 和反光镜的成员问东问西,把当年的故事记得一清二楚,“刘耗和边远谁睡哪张床,谁乱七八糟做混蛋事儿,谁喝多了吐谁枕头上了,我门儿清,都是特别一手的”。

小乐对老朋克们的过去充满了憧憬,他也想过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听了刘非的话,大学生小乐每周都在 SCHOOL 演出,跟前辈们一起玩音乐,喝酒。

在毕业前夕,盘尼西林在圈内已经小有名气,但小乐却陷入了迷茫,他的创作停滞了。

小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着自己喜欢足球和音乐,就去了曼彻斯特。

他在曼城没有好好上课,跑去加入了业余球队,看了无数场比赛,在无数个街头徘徊,“我去了欧洲好多地方,就像一个流浪诗人一样”,好多奇幻的场景也涌入了他的脑袋,那首《雨夜曼彻斯特》就来自于他在街头碰见了一个老头。

不过,老头并没有跟他说那么文艺的话,他只是转头看见了一个破灯,写出了“Son,I’ll pay you a great great light”。

小乐提起这段经历时眉飞色舞,可是当被问到自己最困顿的一段时间时,他的回答同样是曼彻斯特。

他走了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乐队的其他成员就都退出了,等待是一件特别漫长的事,小乐可以理解,可那时的他一个人在国外,“对你特别重要的东西分崩离析了”。

孤独中产生的是胜负心。

小乐之前是特别依赖乐队成员的人,他开始苦练吉他,学习编曲,“我现在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做音乐,这就是现实教给你的东西,我可以去相信别人,但再也无法去依赖别人了。

”而那一年,正好也是老徐最艰难的一年。

老徐之前带过脑浊、后海大鲨鱼等乐队,而这些乐队跟他解约了,有老徐突发奇想想去做足球教练的原因,也有的乐队是签约了更大的公司,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老徐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是个钢铁直男,可身在异国的张哲轩却收到了他发来的好几条 60 秒的语音,老徐又喝多了,老徐很伤心。

“我当时就说,你等我回来”,老徐说他等,等他的小乐回来,他们签100年,他死了小乐也得管着他。

2015年,小乐回来了。

他在 SCHOOL 周围找了房子,那时 JOYSIDE 贝斯手刘耗还开着一个古着店,小乐下午三点起了床,就买上一打啤酒,听着歌去找刘耗。

走了半个小时到古着店门口时,啤酒已经被他自己消耗了四五瓶,赌鬼乐队的成员也在,大家都在,就在店门口支上一个小摊,点个外卖,聊天到晚上,再去 SCHOOL 喝酒,天亮了再回家睡觉。

小乐不太愿意提起来北京之前的日子,只说自己没有“故乡”这个概念,因为家总是搬来搬去,而他自己被老师称为“混世魔王”,总是不停地被开除,不停地挪地方。

不过,他说自己还是个标准的河北人,身上有好多河北人的气质,“楞,直接,讲义气!”在北京,小乐有了亲人。

他总是带上礼物就去老朋友的家里串门,他们有的已经有了孩子,小姑娘见到小乐就叫“叔叔”,他会陪小孩子玩一下午游戏,嫂子会给他包饺子,大家一起吃饭,聊聊最近的生活。

生活之外,小乐还带着乐队解散的阴影,他心里有一股劲,想让别人看看盘尼西林可以多牛逼。

他找到了之前的吉他手刘家,和已经上了三年班的贝斯手熊花。

他们的磨合没有花太多时间,毕竟都是同龄人,而最后一个加入的鼓手小羊,是 99 年出生的。

小羊之前自己组了一个朋克乐队,小乐在 SCHOOL 看了他演出,下定决心要把他挖过来。

和当年小乐崇拜 JOYSIDE 的边远一样,小羊很欣赏小乐,他觉得小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小羊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和小乐他们混在一起,小羊觉得很有趣。

他说起了小乐喝醉了老给别人钱的事,小乐扫码付给了一个乞讨的老人家28块,告诉老人”你要去吃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

他们一起去东戴河音乐节时,小乐非要给出租车司机双倍的钱,还加了别人微信,要请人来看自己的演出,最后司机也没有到场。

小乐轻轻打断了我们对小羊的采访,他说,他不太愿意小羊接受媒体的采访,因为他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人格体系。

他总是忍不住对小羊说一些话,抱着一些兄长般的希望。

“我总是告诉他,鼓手也可以是一个非常丰富的人,打鼓太简单了,只要付出时间去练习就好了,很多鼓手在有点名气之后,都去给别人干活,给一些明星打鼓,可到最后没有人会记得他。

”小乐希望小羊是一个有创造力的鼓手,对音乐有自己独到的品味和理解,我不知道这样的希望对于小羊来说是不是压力,只是问了小乐一句:如果你是错的呢?小乐说,要是错了就错了,就让我们错下去。

不知道在小乐19岁的时候,他的前辈朋友们,是不是也对他报以过这样的希望。

从 SCHOOL 出来的人,好像都有一股那样的劲儿,总有年轻人憧憬那样的生活,总有年轻人传承这样的劲头。

等到小乐真的像前辈们希望的,门票秒光,成名在望之后,他们却也给不了他更多的经验了。

不管是脑浊、反光镜、赌鬼,还是 JOYSIDE ,他们似乎都没有迎来过“乐队的夏天”,冲出过圈外,也没有面临过这么快速、庞大的互联网时代。

小乐对节目播出之后,即将到来的改变没有什么概念,还会吐槽他一上台,粉丝就尖叫,“吉他声还没出来呢,叫什么叫”。

但他突然狡黠一笑,说自己最近学会了设置朋友圈三天可见,微博也请朋友帮忙开了会员,大家只能看到他半年的动态,不会被人揪小辫子了。

“狂热的粉丝是你就算发出来后一秒删掉,也会被截图保留,存进库里的”,听到我们这么说,小乐沉默了。

他抬起头,眼睛变得很明亮:“我改变了之后,我就再也写不出那样激动人心的作品了,那样的东西是真实的,因为你心里有刀子,有那样的情绪在,你才能写出那样的歌。

如果我挣更多的钱,每天坐在跑车里,上个什么节目挣钱,那我就死了,人就没了。

所以哪怕有一天我头破血流了,我也必须保持这个人还活着,你知道吗?”而半个小时前,小乐还摆出不在意的样子,调侃小羊:等我们有钱了,就给你买大象放在家里,开着三层的大坦克量量他有多高!盘尼西林不是朋克乐队,小乐说,朋克只是自己很重要的一部分,他还有很多更别的表达,但他总想玩一玩硬的东西,他会再组一个朋克乐队,“不用演那么多场,不用那么多人看见我,就是发泄一下愤怒,我真的特想玩!”小乐知道朋克现在特别低迷,大家都没有办法愤怒起来,而北京最容纳朋克的地方,就是SCHOOL。

被问到如果有一天 SCHOOL 消失了,他会怎么办时,小乐没有犹豫,说:那就换一个地儿。

那只是一个为了方便朋友们喝酒,而搞出来的地方。

他说,这帮朋友,就是一辈子事儿了。

“我们还开过玩笑,等我们老了,就住在一个敬老院里,我年纪比他们小,应该是他们先死,我就负责每天去敲门,问一问,小刘儿,死没死?老徐,还喘着气儿吗?”只有提起朋友们的时候,小乐看着酷酷的脸,才会泛起憨笑,也许正是有这样的底气,他才会在节目里说那段话吧:我们能控制一切,能拥有想要的生活,能变成我们心中想变成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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